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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湖一角出金龙

——记余金龙同志的革命事迹

印晓理


 
   1958年由朱德、聂荣臻主编,毛泽东题写书名,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星火燎原》书中收录了一篇《排湖斗争一角》的文章,这篇革命回忆录是沈阳空军工程部政委余金龙将军撰写的。余金龙,湖北沔阳(今仙桃)杨家洲(今郭河镇河坝村)人。这篇文章当时先后被《湖北日报》《沔阳报》转载。因此,余金龙和革命先烈对敌斗争的故事,在湖北沔阳广为流传。
   《星火燎原》这部书是由千余位人民解放军将士半个世纪前撰写的英雄史诗,系统再现了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革命战争,创建人民军队,武装夺取政权的光辉历程,生动地诠释了人民解放军听党指挥,服务人民,英勇作战的优良革命传统。这部书的出版发行受到了全国读者的喜爱,得到社会名人极高的评价。中国现代文学家、历史学家郭沫若高度赞誉《星火燎原》是用红宝石彻成的万里长城。中国革命文艺的奠基人、中国现代著名作家茅盾高度评价《星火燎原》是历史,又是文学,是极好的文学作品。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肖华上将感慨地说,《星火燎原》是革命烈士鲜血、革命群众鲜血构成的一部书。
   《星火燎原》书中的作者也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尊重,他们有的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和元帅,有的是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战斗英雄。余金龙也和书中的其他作者一样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特别是受到了家乡仙桃人的敬仰。
   余金龙,1915年出生,小名磉礅。10岁时,给地主杨焕生放牛。1927年只有12岁的他,听大人们说,南兵(南昌起义后共产党领导的部队)快来了,南兵是共字号(即共产党)领导的,是来领导穷人打土豪分田地的。穷人听到这个消息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他也和大人们一样,早也盼,晚也盼,日夜盼望南兵来,终于有一天,盼来了共产党。
   在武汉读书和工作的共产党员何大旁、唐飞、李西萍、孙锡武等同志接受党的任务,离开武汉回到沔阳家乡发动群众,组织武装开展革命活动。共产党领导杨洲乡的人民闹革命,发展党团员,建立苏维埃政权,组织农协会、妇协会,儿童团打土豪分田地闹得热火朝天。余金龙积极报名参加了儿童团,担任儿童团团长,带领儿童团向群众宣传打土豪分田地,反对男人吃大烟,女人缠小脚,惩办贪官污吏等口号。
   1928年8月,杨洲乡党组织负责人唐飞介绍余金龙加入少共团,分配他到陈梁家湾宣传群众、发展团员。他忠实积极、认真负责,工作起色大,发展团员多,得到了群众的拥护和上级的信任,他升任张沟区少共团委书记,不到半年又调任沔阳县少共团委书记。
   杨洲地区的革命活动轰轰烈烈,国民党反动派恨透入骨,清乡队、铲共团对革命群众疯狂镇压。武汉大学生、共产党员孙锡武同志的全家惨遭杀害,不少革命者的房子被烧。这时,组织上改变对敌斗争的策略,没有暴露的党团员继续留村,注视观察敌人的动向。坚持地下斗争。余金龙和其他同志转移到周边的村庄,在那里宣传群众、发动群众,夜伏昼出,白天帮农民下田劳动,晚上出去发传单,贴标语,捕捉杀死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反动派。
   敌人受到了打击,变本加厉,更加丧心病狂地进行反扑,他们集中保安团和反动的地主武装3000多人向排湖地区围剿,在杨洲、河坝一带就杀害了50多个无辜群众,烧毁了一百多间房屋,杨洲地区的党团员、革命群众被迫向排湖岸边的芦苇,柴林中转移。根据上级指示,他们组成排湖游击队,与敌人游击战。100多人的游击队在唐飞、唐高山、余朝海、余金龙等人的领导下,与敌人进行你死我活地斗争。有的时候,游击队员们露天夜宿在芦苇柴林里,煎受蚊虫叮咬、风吹雨淋。白天潜入湖中蒿草藕荷林里,抽藕稍、剥蒿草充饥。在这支游击队里,有父子兵、夫妻兵、兄弟兵、姊妹兵、全家兵。余金龙和他的父亲余怀远,刘子英和他的丈夫周春观,他们都是游击队的骨干。排湖游击队是沔阳游击队的前身,他们后来制造土枪土炮,到附近新里仁口、郭家河等地与敌人战斗。
   一年多的游击生活,使余金龙更加增强了革命斗志,那时他就想参加红军,上战场打大仗消灭敌人。
   1930年,他随同余朝海带了几十名青年到洪湖岸边的瞿家湾参加了红六军。余朝海担任了营长,余金龙被分在军经处(相当军后勤部)任少共团委书记。当时军经处的工作是部队占领一个地方后,把当地土豪劣绅的财物没收作部队供给,有的分发给贫苦工农群众。
   余金龙随军出发,第一次打开了湖北沙洋镇,沙洋是汉江边的重镇,也是上通襄阳下联武汉的水上要道,历来是军事重地。在攻打沙洋取得胜利后,他们又马不停蹄转战石首藕池口。藕池口镇位于长江以南,镇上二万多人口,地理位置优越,水陆交通方便,内河南通洞庭湖,北通长江,历来为湖广重镇,荆楚要津。红军夺取了藕池口战斗胜利后,军部谋划攻打监利城。
   攻打监利城是新六军成立后的首次大战役,这时的新六军是由原红六军的一部分与在湘鄂西首府瞿家湾一部分伤逾后红军官兵合编成的,军长段德昌是原红六军的将领,攻打监利城的重大意义是扫平洪湖地区革命部队反围剿向湖南突围的障碍。
   监利县城位于长江边,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军长段德昌运筹帷幄,研究部署攻城计划。命令军经处调集300头黄牛备用,当时有的官兵弄不明白,军长打仗要黄牛做什么?这是军事秘密,军长没有讲明,谁也不便过问,军经处照令执行。在军经处工作的余金龙带领战士找附近乡政府人员交待任务,要他们出面,红军出钱,购买了300头健壮个大的黄牛。红军夜晚攻城时,用火药炸开了城墙,敌人猛烈的炮火在城墙缺口内向外喷射,拼命阻击。敌人打了一会,见红军没有动静,暂时停火观察。这时,红军将牛角上绑着峰利的尖刀,尾巴系着柴把的黄牛集中到城墙缺口,头朝里、尾朝外,红军战士将牛尾巴的火把点燃,300头黄牛尾巴着了火,一齐向城内阻击的敌人冲刺。当敌人发现红军用火牛攻城时,其阻击也失去了作用。这突如其来的火牛冲刺战使敌人全线崩溃。有的被尖刀刺死,有的被牛脚踩伤,有的着火在地上打滚叫爷喊娘。红军的冲锋号突然响起,待令在城外的红军听到攻城的号声齐涌进城与敌激战,红六军一举攻下了监利城。余金龙在攻打监利县城时负了伤,部队送其回洪湖徐家湾红军医院治疗。1931年伤好后调到湘鄂西长江以北洪湖江右军(后改为马二纵队)任少共团委书记。
   1931年余金龙由唐正明同志介绍转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这一年,余金龙的父亲余怀远在红军第二纵队五大队当战士,打沔阳(现洪湖)小沙口负伤,伤好后调沔阳红军五大队当通讯员。
   1932年,余金龙调红三军七师十九团任少共团委书记,继后又升任师部少共团委书记。
   这一年,余金龙的父亲在沔阳的邵家河被国民党匪军杀害。母亲因父亲被杀害,儿子又不在身边,终日忧郁成疾,冻饿而死。
   余金龙父母双亡,孤独一人,和千千万万的独身红军战士一样成了一名裸兵。
   敌人进行第三次围剿,沔阳洪湖地区的红军部队被迫转移至湘川黔去发展红军及苏区。
   1932年11月,部队正在行军中,师部抓“改组派”将余金龙捆押起来,他每天步行还要背几十斤粮食,经常挨打挨骂。余金龙当时受不了,对前途有些悲观失望,心想,我一家人为革命牺牲,我十几岁就参加了革命,还说我是改组派,你们冤屈好人,总有一天组织上是要把问题弄清楚的。经过两个多月的审查,组织上终于搞清楚了余金龙不是改组派,就将他解放了。
   余金龙虽然被解放了,但这场政治审查给他思想上留下消积的阴影。他当时认为,搞革命,当兵保险,当官危险,如果不是组织上查清楚,就会丢掉性命,被当作改组派杀掉。发生在1931年鄂豫皖苏区和红军中的抓“改组派”是一次大肃反,后来人们称为“红色内讧”。当时王明路线统治下的中央,在苏区和红军内大抓改组派、第三党,对持不同意见的红军将领狠下毒手,数千上万的人死于这场极其荒谬和残酷的内斗中。
   1934年2月,余金龙同志调红三军九师警卫连当战士,在湖南永顺境内的战斗中负伤,住院一个月伤好后回部队。不久,调红二方面军六师当警卫员,两个月后调师政治部当宣传队长,1934年调本师十七团二营五连当指导员。1935年3月调红二军总保卫局当指导员。
   1935年下季,余金龙同志随大军长征,他当时有牲口,自己步行,把马让给伤病员骑。
   抗日战争时期,红军编为了八路军。余金龙同志在120师8旅6团3营11连任指导员。以后的几年时间里,余金龙同志相继任120师三支队警卫营教导员,特务大队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1941年10月至1945年4月,这四五年的时间是党重点培养余金龙同志的时期。余金龙在延安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进一步提高了他政治素质和军事才能,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作出了重要贡献。
   1941年10月,余金龙同志调到延安军事学院学习,后又调到抗大总校上干科学习,1943年5月调中共中央党校四部学习。
   1945年4月,军委总政治部调党校学员20名,抗大学员30名及学员家属30人组成一支精干的干部队伍,由黄某任队长,余金龙同志任副队长去大别山李先念部队工作。后来由于余金龙同志爱人生小孩,又回到晋绥九分区工作,先后任政治部组织科长,十三团政治处主任,晋绥军区五十八团政委。
   1949年4月,余金龙同志任一军三师九团政委,部队一直从山西打到青海西宁。马步芳残匪连同收编的土匪共计六七千人,把大同城和三师九团在城外的一个营两个连层层围困。当时这个团没有团长,副团长、参谋长、政治处主任又不在城内。政委余金龙正在病中,他当即立断,义无反顾地拖着病体全力指挥,带着七十多名训练队同志突围,出城去会合十多里的两个连,与敌人进行一场生死决战。这场城外的战斗,致敌死伤160多人。他们打回大同城,集中城里兵力,坚守了两天两夜,后来师长带部队赶来增援,经过五天五夜的战斗,歼灭马步芳残匪五千多人,夺取了保卫大同城战役的胜利。
   余金龙同志在解放战争和西北剿匪的战斗中出生入死,屡建奇功。他在个人职务的升迁问题上,听党指挥,赤胆忠心,服从组织,能上能下。原来给他当通讯的田仁民、胡玉龙、万振熙先后分别升迁担任了团长、师长,他为之感到欣慰和高兴。他忠实积极的工作作风为党和军队带出了一些优秀的地方干部和军事将领,为党和人民作出了重要贡献。余金龙同志在战争中负伤,伤逾后,于1950年9月调西北铁路干线工程局工作,1951年5月调到空军第二航空预备队任副政委。
   《沔阳县志》记载:“余金龙(1915—),小名磉礅,郭河杨洲村人。共产党员,民国19年(1930年)当红军,24年参加长征。1956年任沈阳空军工程部政委,被授予大校军衔。1960年任铁道部学校政委。文化大革命期间,铁道兵西南指挥部副政委,铁道兵长沙学校顾问等职,1982年离休。”
 
作者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仙桃市作家协会会员  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
二0一四年八月十日于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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